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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写博客的宣讲、交流、和距离感

2024年9月3日 12:09
作者 ONO

博客是一个封闭式的交流空间,当一个观点输出的时候,至少需要“交流”才能突破这种次元封锁。所以,我常常花最多的时间不是在创作,而是在自己的博客留言区或是朋友的博客留言区进行大段文字的互动,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实现交流。否则,博客更偏向于“宣讲”。

当然,这里我首先排除了“展示”属性的博客,它需要更强烈的“联结感”,比如创作者和交流者之间本身存在某种相似性——工作、旅游、购物、亲子等。“展示”类的博客也会有观点存在,但这个观点是附属于主观喜恶的,人们不必对他人的主观喜好进行质疑,否则就太不讲人情了。

“观点”同样拥有强烈的主观性,若是采用归纳法呈现观点,将自己的经验总结成定律,再由定律推广至现象,就很容易遭到质疑。一旦有人提出了与结论违背的现象,极有可能发展成一场“争论”。以和为贵的人当然不愿意有冲突发生,所以往往就用一句“你说得都对”放出个烟幕弹就逃走了。久而久之,质疑观点反倒变成了“否定他人”,后面紧接着一句话就是“关你屁事”。


此前,我弄错了一个前提——我以为“宣讲”是一个人的主观选择,特别是当他们紧握着手中的“知识”,努力想要表达观点或是“正确性”时,会陷入到宣讲的自嗨中,从而切断了与他人的“交流”,才导致了“距离感”的产生。

但博客因为功能性,不得不将“交流”置于发布之后。所以没能及时获得“交流”的博客,看上去非常像自话自说的“宣讲”。这个时候“评论数”就变成了这篇文章“价值性”的外在标准——特别是当人们根本没有认真看过内容的时候,评论数以及“大多数观点”反倒成了这篇文章的中心思想。

我发现,当前提一换,这件事很难用定义的方式去评价文章的属性,所以当“评论数”作为标准时,就可以推导出另一个没有标准的抽象概念——共鸣。于是,我们得到了一个未见其全貌,一言以蔽之的“公式”:

没有标准的抽象概念(价值)→具体数值的评论数→没有标准的抽象概念(共鸣)


前几天,我们和朋友聊起“应试教育”。我们几个人算是“失败品”,因为我们的童年都有几个类似的经历:修改分数、模仿签名、不停地追问老师“为什么”。为什么问多了,就会被认为是“故意挑事”,所以最终不得不接受那个“正确答案”。妻子去年报考过心理咨询师,在群里有人询问“这道题为什么选这个答案”,老师回答:“你就记住这个答案就行。”于是,她放弃了考试——学会书本知识,凡事都是列举一个名人名言,没办法将知识点用自己的语言复述出“为什么”,这个学习过程不就是应试教育的逻辑吗?

“应试教育”最应该追求的是“标准答案”,至于1+1为什么等于2,这不是这个阶段该去考虑和“质疑”的问题——注意,我说的是“质疑”,是因为我曾经因为追问“为什么要学思想品德课”而被请过家长,这个“质疑”是思想品德老师定义我的行为,她认为我作为一个学生不应该对老师和学习提出质疑。

所谓“标准答案”正是那些被数值化的分值、答案、字数、工整的对仗、递进的排比。在刚才提到的公式里——评论数的数值变成了那个“标准答案”,同时覆盖上游的标准也关联了下游的结论,成为一种具体的“外部追求”。

当然,这里又必须要强调一下——这个博客讨论的话题,均没有涉及“对与错”的标准,追求“评论数的多寡”并不是指向某一种行为的好和不好,因为我想陈述的观点也没有对错:

评论数的多少,实际上受一个“人性弱点*”的影响,其本身也是“没有标准”的,甚至可以被人操控。

* 弱点:中性词,无贬义

    继续这两天提到的一个“确认偏差”,人们更倾向于寻找、解释和记住那些支持自己已有观点、信念的信息。当这样的个体性延展到群体性时,观点得到支持、赞同的领域,就会出现更多的观点表达,这样个体的观点因为可以得到群体性的认同而变得更具“价值”。相反,当一个观点无人或很少人理会时,即使自己赞同它,也会保持沉默。这便是大众传媒学里会提到的“沉默的螺旋”,具体来看:

    1. 原始观点A,多数人赞同观点A,并积极发表观点A+,形成正向的螺旋,越来越多人参与话题;
      • 即便多数人赞同观点A,如无人发表赞同观点A+,也会形成沉默的螺旋,无人参与话题;
    2. 反对观点形成的群体,因“挑战个体”而拥有更强大的“能量感”,因此会形成“墙倒众人推”的情形,即正向的螺旋;
      • 少数人一旦发表反对观点非A,已经形成的群体性进行排他性发言,反对者不再发布反对观点,形成沉默的螺旋;
    3. 原始观点A,少数人赞同观点A,无人发表观点A+,形成沉默的螺旋,无人参与话题;
    4. 原始观点A,多数人反对观点A,并积极发表观点非A,因反对形成的群体性积极互动,形成正向的螺旋;
      • 即便少数人反对观点A,但多数人赞同并发表观点A+,因为赞同形成的群体性积极互动,形成正向的螺旋;

    细心的你就会发现,这些“螺旋”似乎可以通过人工干预的方式改变螺旋方向——对,这就是控评的底层逻辑。


    我的博客有很多交流是发生在“台面下”的。一些朋友会因为想要交流观点,直接跟我在微信上聊起。甚至有些朋友,第一次用Telegram交流,就可以已经深入到“彼此约过怎样记忆深刻的炮”。之前因为博客认识快3年的朋友,昨天跟他玩了个游戏,让他问出问题,自己如实回答后,我也会如实回答对应的问题,交流下来他终于不用再对我使用“疑点管理系统”。

    当从“观点”进入到“交流”层级时,就可以最大限度地避免“沉默螺旋”的发生,它是一种将信息黑箱化的群体性行为,你最终得到的数据要么是全部“赞同”或“否定”,而那些真正想要交流的也可能因为螺旋而丢失了。所以我更期待一对一的交流和观点碰撞,只有这样,一个博客的使命才会终结——我“宣讲”某一个观点,因为真诚的“交流”学到一个全新的观点、补充我的视线盲区、或是交到一个真诚的朋友。

    又需要解释一下,不是说博客上面的评论都是“不真诚”的。

    你看,这就是博客因为距离感带来的信息差,需要无时无刻地同步,避免惹怒多数人的“群体性”。

    onojyun

    中文博客圈的“鸩酒”与止不了的“渴”

    2024年8月16日 16:22
    作者 ONO

    积薪的突然关闭引发关于“简中博客圈死亡”的思考。无独有偶,博友@Cyrus 也在思考“互联网的慢性死亡”

    当然,积薪的关闭并不是因为“内容”。后来多个视角复盘,是因为社交群关于政治话题的争论,继而引发了上升到个体的人身攻击,最终以“举报你的网站”作为最高效的“制裁手段”请注意,本文并没有在讨论此事。


    博友提到“慢性死亡”的时间点,是从2022年11月30日伊始,原因是AI的普及。刚好,我整个2022年都在坚持每日写作,所以也记录到了这个时间节点——疫情封控的疯癫几乎达到顶点、各地被封控的小区居民开始冲击封锁、桥与狼烟、白纸运动……2022年11月30日发布的《权利的本质》,是因为经过了疫情三年,我渐渐意识到封控政策看似是在针对“病毒”,实则像是在进行一场社会整体测试,试图构建边沁提出的“圆形监狱”……

    当然,这里不能聊政治,站在“全局”聊政治的,酒桌上、微信群、百度贴吧比我会指点江山、对中美关系指明方向的战略家比比皆是,所以没必要去抢他们的“流量”。


    2021年底,我注销了所有简中的社交平台,告别豆瓣确实很痛苦,因为大量的创作内容、观影评论都保留在上面。但随着突如其来无缘由的删除、下架,我意识到简中社交媒体的网络审查最先建立起了这个“圆形监狱”——以至于人们到现在已经自觉地审查、阉割,生怕触怒了圆形监狱的中心“瞭望塔”。

    2022年的时候,无论是创作者还是观点互动还比较多,由于那个时候我坚持每日写作,所以每日都有持续的曝光量,因此跟最初的几个博友形成了联系。2023年包括我自己在内,文字创作输出急剧下滑。刚从疫情三年恢复正常后,人们开始外出、逃离、重构生活,创作本身不是可以直接带来收益的事情,所以写作也因此搁置。直到今年,我重新恢复创作,才发现各个简体中文博客聚合平台,几乎清一色的“技术文章”。

    技术类文章并没有好坏,它的工具属性更强,就像是五金店成列的五金商品一样,人们并不在乎五金店的店门是否华丽——因为他们是带着一个明确需求进店,得到答案——买到商品,就完成了一次闭环。所以往往同一个资讯(哪怕是软件更新了),都能在不同博客以不同的方式看到,但在标题上都巧妙地用了同样的便于搜索到的关键词。


    博客需要流量,这毋庸置疑——否则我不会坚持“写博客是为了自己就别他妈发表出来啊”的观点,这也惹到不少人、甚至还有人后台私信问候我全家的。这是写博客的最底层的逻辑——如果不是为了被看见,那大可不必贴出来,不然为何还要精心地准备一个“关于页面”,希望可以得到认同和肯定。

    同时,创作能力存在一个明显的周期性——除非你能坚持,否则这个能力会以正弦曲线的方式运作。如果你是一个“痛苦驱动型”的创作者,这种创作能力则需要依托你的经历,否则没有足够的情绪作为养分,创作的内容就无法在情感上获得共鸣。(相关阅读《创作灵感从哪里来的?》

    另一些是“知识驱动型”,例如在看完一本书之后,因为其中的某个观念结合了自己的人生经历,从而有了新的想法。这种驱动力极其依赖于“吸收”行为,如果长时间处于碎片化的信息数据里,一旦形成信息茧房,就会停止思考——抖音可不会帮你引发连锁思考,除非你希望在听到那些魔性的笑声之后,突然开始思考这种笑声是如何让观看者进入到“数据戒断”状态的。失去情绪压力(比如疫情封控带来的负压)或是阅读能力和经历的减少,都有可能减少文字创作的频次。

    以上,是人作为创作者必然会经历的“周期性”。特别是当一个人在面对比写作更高层级的事情时,写作如果不是“赖以生存”的行为,那写作停滞就是必然的。而在这个过程中,也有人会选择有意识地恢复写作,或是在这段忙碌的经历中记录下值得延展的灵感。就算没有创作欲望,也有可能通过表达欲、被关注欲或是表演欲的形式呈现。


    不过,区别于人,出现了另一种可以持续保持逻辑性思考的“创作者”——AI。一开始,我把AI比喻成“巴别塔”,人类第二次有机会可以将不同文明、语言、认知形成统一。如果说第一轮巴别塔的倒塌的过程,是因为上帝制造了“不同语言”让人与人的交流变得困难,那第二次巴别塔的建立,正是在试图突破这一限制。人类无论是知识储备还是思维逻辑,都无法比拟AI,它像是一个被人类驯化的“准神”,通过他是否真的可以挑战“神”这个概念?或许这就是引发第二次巴别塔倒塌的关键——再一次引发人与人之间的斗争——宗教、文明、观念、地缘政治的冲突,都会是其中的形态之一。

    甚至是AI结合纳米技术,通过吞服的方式进入人类身体,时刻监视人体的健康。这个时候AI提醒人类应该进行治疗的时候,人类到底是应该听信AI?还是发挥“自由意志”拒绝就医?如果真的如此,那人类还是否还拥有属于自己的“自由意志”?

    当然,这是更高维度的、几乎接近形而上的哲学命题。对实际的简体中文博客——巴别塔的意义,就是人类误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可以与“神”平起平坐的方式,但通天塔是否真的能通天,在倒塌之后成为了不可被证实的传言。AI对简体中文、甚至是全世界的文字创作者带来了冲击吗?我想,你通过对比这几年的简体中文博客聚合,就能感觉到浓浓的“机械感”。


    比如,我就随手拿了今天聚合页的几篇文章投喂给ChatGPT,让它分析文章内容是否由AI创作或AI参与了创作。10篇文章里,其中有7篇都得到了一样或类似的结论:

    由于分析过程涉及到原文的具体内容,为避免“指名道姓”,恕无法贴出所有内容

    而剩下三篇,包括我自己的影评、其他博主的游记、毕业感想,却因为有足够的“情感”,所以得到以下结论:


    我把AI创作或是参与创作的作品,比作博客创作者的“鸩酒”,并不是因为它有毒,而是它没办法做到真正的“止渴”。流量是大多数博客仍在追求的标准,这意味着可以带来收益,当但这个流量是“鸩酒”时,那换一杯别人提供的“鸩酒”,是不是也可以得到一样的结果?

    如果当“鸩酒”的体量继续扩张,直到搜索引擎的前几页都是“鸩毒”的时候,正如博友@Cyrus 的思考一样:

    可以设想,在未来这种现象会愈演愈烈,直到网上充斥着大量AI生成的“高质量”、“逻辑清晰”、“有理有据”的文字,检索信息的难度将直线上升,而效率直线下降。

    那个时候,是否跟奶头乐的抖音一样,当一个内容引发流量关注后,成千上万的账号通过模仿或是再加工地产出内容,那这个信息茧房到底是科技的弊端?还是人们“作茧自缚”?


    2022年,AI刚开始普及的时候,我跟朋友辩论了一个命题——AI革命会让文字创作变得更丰富、还是更平庸。我支持“平庸”,不仅仅是因为我预言了“劣币驱逐良币”的可能性,而是我意识到,真正造成信息茧房的并不是别人,而是我们自己。把这个问题抛给AI,会不会更有讽刺性呢?或许是,或许我们也可以抛弃思考。

    我们该抵制的不是AI,而是“鸩酒”堆砌的抱团和联盟,它们因为没办法“饮鸩止渴”,所以才需要更多创作者的“血”。

    借由《EVA》里的一句经典台词总结吧:

    人类的敌人最终还是人类。

    onojyun

    捧臭脚的真谛是说它香还是夸它臭 II

    2024年7月19日 11:00
    作者 ONO

    没想到这个题目还能有第二集。

    我是个很爱凑热闹的人,比如最近简中博客圈有两件事还蛮有趣的。一个是小学老师的博主,被人诟病“没啥文字功底却总想写点东西”;另一个是要求交换友情链接的博主贴了另一个博主的冷屁股而引发了对“友情链接”的讨论。这两件事我在2022年刚开博一年的时候也讨论过。现在都还觉得wu先生的那句“你活该。哈哈。”简直是拍案叫绝。

    当初,并没有办法回答这个现代哲学问题——捧臭脚的真谛是说它香还是夸它臭?现在我们得加入一个新条件:你跟谁在比脚臭?

    有幸住过男生宿舍的人都会明白。一屋子的人都是臭脚,你一个香喷喷白嫩嫩的脚踏进去之后,虽然很好分辨,但进屋的人闻到这满屋子的臭脚,并不会在乎谁的脚才是最香的,他铁定觉得这一屋子都是脚臭的人。那这个时候,你就算是举着个脚在对方鼻子前面晃来晃去证明自己,对方只会觉得你有病。那怎么办?离开这个屋子,才有办法洗脱你“脚臭”的罪名。

    一屋子的臭脚被人说脚臭当然也不乐意,所以他们内部还得评选出“谁的脚最臭”,这样一来他至少要为一屋子的臭负一半的责任。久而久之,来这个屋子的人越来越少,但是臭味并没有因此消散,于是比赛谁的脚更臭便成了这屋里的内部竞技比赛,谁的脚最臭就和尊严挂钩了,于是这屋子的臭味越来越浓。前面捧臭脚是在说谁的更香,而后面捧臭脚是在说谁的更臭。

    以上是在回答「捧臭脚的真谛是说它香还是夸它臭」这个现代哲学问题,没有含沙射影的部分。


    被一个人说脚臭、被一群人说脚臭、和一屋子的人彼此说对方的脚臭,这是三件事。

    “被个人认同的个人”和“被群体认同的个人”,哪一个的认同感更强烈呢?按道理来说,人如果如此追求群体,当然会更在乎群体对个人的认同感。同样,个人比起群体,更容易被否定,往往会有人因为否定一个人从而否定个人支持的个人或是群体。然而,群体的认定是“广谱的”,因为大家都需要在一个平均水平,才能做到公平,如果在群体中获得了更多的认同感,自然就会导致群体分化,从而形成更小的社交抱团——参考职场;但个人对个人的认同,却没有深度上的限制的,比如我对SEO狂魔的认同度为0,但是对于一些有趣的匿名留言反而更有兴趣。群体追求的是广度,广度越宽,认同感越全面,群体感越明显;而个人追求的是深度,深度越深,认同感越“特别”,从而追求个体间的有效社交。

    于是,因为这个游戏规则而分出了两类人,群体性和个体性,这两者没有好与坏没有对与错,只是看价值观取舍。

    ——《匿名评论的游戏规则》

    我也运营过社群,一开始客客气气你侬我侬的社群往往27天之后就会进入冷却期。人们在熟人圈追求了足够多的“和谐”,还要在陌生人圈追求所谓的“和谐”,不仅累还没有意义。年初主持的TA竟然说,北京场就是你侬我侬的“AA互助协会”的模式。唯一的高潮,是其中一个姑娘的男友定位她在五星级酒店,闹着要分手,当矛盾出现,平静被打破人们都自动地将关注投向了这个情绪低洼;上海场的TA竟然说就要有趣得多,因为里面出现了个“共同敌人”,陌生人很难有这样释放“攻击性”的时刻,每个人都看出了这个“共同敌人”身上的虚伪和假,所以都在试图通过自己的方式击破对方的防线。我跟妻子作为主持人,唯一要做的就是随时平衡这种不对等的攻击性,在必要的时候将火力收住,让那个靶子松一口气。


    当然会有人觉得这样的行为是不是在“玩弄”那个“共同敌人”——但他毕竟也功不可没,整场活动的高潮,以及后续的黏合性,都靠着这个虚伪人设一点点被揭穿而越来越激烈和紧密。

    我们把这个手段称之为“挂人”。微博上经常有这样的游戏——一个粉丝数目多的微博主,会通过挂评论的方式,由粉丝代行“刽子手”的任务。其实这个幕后主使并没有指名点姓地骂对方,但只要他成功煽动粉丝,且只跟粉丝积极互动,这些粉丝自然会去挞伐“共同敌人”——因为这是他们需要追求“群体性认同感”。

    “社交抱团”是很多社交模式里很容易发生的事情——比如你新加入一个社群,社群里已有的“元老”自然会拥有一种“高姿态”来对待“新人”,特别是当你拥有超脱团体的认知和能力的行为时,他们唯一能过“超越”你的方法只有“资历”这个维度。所以“社交抱团”本质上是在维护一种“身份特殊感”。当社交抱团进一步发展,就会形成“社交联盟”,它的程度更高,并带有强烈的排他性,这个时候除了要维护“身份特殊感”还要维护“身份特权”,涉及特权的行为,自然就拥有了掌握他人“生杀大权”的权力——管理他人的言行、规范他人的行为、公开抵制、集体排挤等等。

    ——《匿名评论的游戏规则》

    但是呢,人又是讲究“人情世故”的动物。社交抱团的内部虽然是金字塔结构,但彼此之间又是“公平”的。这种“公平”有的时候是可视化的——比如,我添加了你的友情链接,那你就应该添加我的。

    博客交换第一个“友情链接”之初,@非理勿试 对我说过,不要轻易跟别人交换友情链接。起初我还不理解这句话,后来随着要求交换的人越来越多,我会试着解释我会先去看对方的博客,但后来也都不了了之。因为技术类的话题我真的看不懂;到处公开展示的流水账又经不起质疑和观点碰撞,因为他们会说这是他们“写给自己的”。所以我才说wu先生当初的那个评论让我拍案叫绝——原来简中博客里还是有这种“不讲人情世故”的人。

    按道理来说,当对方希望交换友情链接,但在你看后发现无法产生共鸣时,应该给出一个“回应”。对于交换者而言,“没有回应就是绝境”,因为对方并不知道你的真实想法——但显然,直接开口告诉对方“我看了你的博客,我觉得我们不合适交换友情链接”,这样是不是显得更“不讲人情世故”了。所以大部分人还是采用冷处理的方式,直到对方忘记这茬。

    然而,这两天我追更的博文里,起初交换链接的那位朋友,显然是希望得到“回应”的,而刚好遇到了冷处理的方式。我还蛮喜欢这类人的,他们敢追问一句“为什么”?这是现代人快要丧失的能力之一了——因为大部分人已经习惯了冷处理,无论是对别人还是别人对待自己,“多问一句”都会变成打扰。


    这天,你好不容易换了个干净的宿舍,这个时候又有新的室友想要搬进来。你多问了一句:“你脚臭吗,我这里暂时不接待脚臭的人。”对方指着你的鼻子骂开:“操你妈的你说谁脚臭呢!你这个破宿舍我还不稀罕呆呢,操你妈的!”

    “诶?我又没说你脚臭……”

    捧臭脚的真谛是说它香还是夸它臭
    友情链接里藏着人们割舍不了的情与面
    写博客是为了自己就别他妈发表出来啊
    写博客的目的性与社交的目的性
    猎巫游戏

    ——Callback

    onojyun

    今天七月一,是庆祝建党还是写个半年总结?

    2024年7月1日 11:00
    作者 ONO

    早起刷朋友圈的时候,看见一个做代购的朋友,突然发了一张“庆祝建党”的文案图片。我一开始以为他只是在转发图片,结果仔细一看,上面的二维码竟然还是自己的微信号。他是真的为了今天去制作了这张文案图,只是我没弄懂这其中的逻辑,这件事和他做代购的关联在哪里?

    毕竟投机倒把罪是2008年才正式失效的。

    于是,我打开了我的工作微信的朋友圈,这里的添加的微信主要是以前的同事、商务合作、客服之类的。果不其然,这个朋友圈有大量的“公关文案”,甚至一个公司的人每个人都要转发一次。

    以前有一个方法,如何转发公司要求的文案但又不影响自己的朋友圈——给同事专门分一个组别,需要转发公司的内容都丢给他们看得了。这个行为,事实上和这群人想要利用“公关文案”宣传出去的东西其实根本没起到作用。到最后只是一场公司内部的自嗨行为。

    我以前也在所谓的大厂呆过,也见过“公司自豪感”极其强烈的员工。他们转发公司要求的内容越多,越显现出这个公司的“没有章法”,没有公关日历、什么节假日都要蹭、热度蹭不上、时事又不敢碰,到最后就只能做些自娱自乐的H5小页面,每天玩的也就那几个“公司自豪感”最强的员工……


    同样的游戏乐趣,在每年“迎财神”的时候。人们在朋友圈发布、转发各种迎财神的话术,我所在的一个聊天群,也会研发各种“反迎财神”的方法,比如“转发鱼叉叉走所有人的锦鲤”的、胡乱建议“屁眼塞炮、财神驾到”的、搅乱市场规则说“发财神倒像的财神才会到”等等。然后实验朋友圈会不会有人跟着做——转发迎财神的人社会屈从性本身就很高,更别说有“更吉利”的做法,渐渐就会有人效仿起来。

    当然,有人会说我们这是在“破坏气氛”,大家只是图个好彩头,没必要较真——但是我们并不是在破坏气氛,而是在实验社会屈从性罢了,其底层逻辑请回看:《每月总结会让下个月过得更好吗?》《考试迷信》

    说到这里,又要特别说明一下。本文并没有在讨论“对与错”,并没有暗指今天转发庆祝建党文案的、在初五的朋友圈迎接过财神的、在今天发布每月总结或是半年总结的行为是“错误”的。这里只是在聊社会屈从性里的话题,因为社会屈从性最直观的反馈就是效仿——当一个行为被越多人遵从,那这个行为就会形成一个圈层的默认规则。以至最后,不遵从这个规则的人都会被排他。

    比如当电梯里的人都背对着门口站立时,最后进去的人,如果社会屈从性较高,他也会本能地背对着电梯站立。


    当然,除了“屈从”,也有“不得不”。比如我朋友圈里所处医院系统的、教师系统的人,或多或少都需要转发建党的图文。为数几个没发的,他们也向我承认是因为分组只给领导看了。但换一个角度,他们也是在“屈从”,一种在“体制内”的生存式的屈从,否则他们的铁饭碗就没了。

    至于最开始提到的那个做代购的微信,为什么他也要发一个庆祝建党的朋友圈。他非常一本正经地回答我:

    “我这里的客户也有党员。”

    嚯!!!

    onojyun

    匿名评论的游戏规则

    2024年6月27日 13:10
    作者 ONO

    自从发现博客可以允许用户匿名评论之后,“有效互动”就多了很多。

    开放登录评论那阵,虽然也有人留言,但是为了SEO来的人居多,所以常常他们只看完标题就开始评论。殊不知我是个典型把丑话藏在中间的人,常常会有些文不对题的文章,一眼就能看出哪些评论是为了留言而留言。

    前段时间,有人在博客上留言,不小心登录了账号,遂在Telegram上留言希望我能帮他删除评论,保留匿名的那一则。因为那篇文章相对来说比较敏感,很有可能就会被有心人利用进行“文革式举报”。我很乐意匿名游戏的存在,因为这样至少大家还保留了一份“说真话”的权利。

    除了“说真话”,“骂人”的成本当然也变低了。我偶尔会收到辱骂的私信,他们常常并不是采用匿名留言的方式,而是直接私信,因为私信可以隐藏的信息更多。这让我很不爽的一点并不是被骂,而是对方没有留下通讯方式,导致我没办法继续深入了解下去——他到底为什么想要骂我?毕竟我写的很多文章都指名道姓地骂过某一类人(比如我在致歉信里就已经向这么多人道歉了)。


    我的博客是在2021年那会搭建的,2022年整年因为在坚持每日写作,所以曝光量足够,常常会吸引来各种SEO狂热分子留言,只看标题就开始评论的内容也不在少数,所以这类评论我极少回复。之后2023年,因为经常出差,发布量急剧下降后,SEO狂热分子也不再偏爱我这里,反倒是匿名留言的人更多了,而且留言的内容明显是看完了文章且引发了彼此的思考。

    曾经,一位朋友在《博客的本质是电线杆子,所以难免会遇到乱尿的》留言道:

    有个问题,我路过一个电线杆子,撒了一泡尿,为什么几乎所有电线杆子都要我留下邮箱,作为过客,并不想留下交集……还是说,博主们只是单纯地不想和我这种游客打交道。

    我很喜欢匿名留言,以至于没办法匿名留言的地方,我哪怕是码了一大段文字,到最后一步发现必须留下邮箱的时候,就兴致全无——如果可以,即时聊天甚至是面对面聊天比起那个“必填”的邮箱,都要行之有效很多。当然,这也仅仅是我的个人习惯罢了。比如,我的博客就有一个署名为Sean的匿名留言,有的时候他会洋洋洒洒地评论一段后,用最简短的S.表示自己,颇有一种信息贩子神龙不见尾的信息交易感。他的留言从来不会让我失望,总是会在一个我未曾想过的角度讨论话题,跟佐罗最后挥剑刻下的Z有异曲同工之妙。


    博客今年是第三年,透过博客认识的朋友,最后到添加微信好友的人数只有2个(QQ还有1个)。知道我博客的朋友也并不多,偶尔也会有朋友因为看到我的某一篇文章突然和我讨论起来,这一切都变成了一种随缘机制。之前,和一位博友留下了一个未完待续的话题——为什么会有大大小小的博客联盟,这些模式的底层逻辑又是什么?

    如今把这个话题重新开聊,其实可以先回过头来回答一个问题——为什么大部分的博客不允许匿名评论?

    一方面,是大家都会说的,是为了避免垃圾评论。(至少我开发匿名评论这么久,极少遇到垃圾评论,大概也是因为SEO狂热分子觉得我这里没有价值了)

    另一方面,是或许是因为备案关系,避免触碰敏感信息,留言“署名化”本身就是一种责任规避;

    其次,SEO仍然是很多博客创建之处,甚至是生存的关键。所以为了对等规则,自己到处带着名字、头像、邮箱、网址的方式留言,自然在自己的平台也欢迎他人采取同等的行为。

    这种模式里还有我不太能理解的,就是博客留言甚至需要“注册”的。将博客论坛化不失为一种“出路”,所以往往这一类的类论坛的博客最终都会发展成“博客联盟”——自己作为博客主,订阅他人的RSS形成信息流,当基数足够,就会开放“申请通道”,从而又形成了一个新的“博客联盟”。(这一点就解释了博客联盟越来越多的原因之一)


    “社交抱团”是很多社交模式里很容易发生的事情——比如你新加入一个社群,社群里已有的“元老”自然会拥有一种“高姿态”来对待“新人”,特别是当你拥有超脱团体的认知和能力的行为时,他们唯一能过“超越”你的方法只有“资历”这个维度。所以“社交抱团”本质上是在维护一种“身份特殊感”。当社交抱团进一步发展,就会形成“社交联盟”,它的程度更高,并带有强烈的排他性,这个时候除了要维护“身份特殊感”还要维护“身份特权”,涉及特权的行为,自然就拥有了掌握他人“生杀大权”的权力——管理他人的言行、规范他人的行为、公开抵制、集体排挤等等。

    人毕竟是群居动物,获得他人的支持或是融入某一种群体,本身就是一种生存法则,当个人融入群体就有了身份上的认同感;但群体又以什么方式存在呢?自然就是对另一个他者的控制,或者是对另一个群体的敌对,从而获得更强烈的存在感。


    这个时候,就有了一个有趣的游戏规则。

    “被个人认同的个人”和“被群体认同的个人”,哪一个的认同感更强烈呢?按道理来说,人如果如此追求群体,当然会更在乎群体对个人的认同感。同样,个人比起群体,更容易被否定,往往会有人因为否定一个人从而否定个人支持的个人或是群体。然而,群体的认定是“广谱的”,因为大家都需要在一个平均水平,才能做到公平,如果在群体中获得了更多的认同感,自然就会导致群体分化,从而形成更小的社交抱团——参考职场;但个人对个人的认同,却没有深度上的限制的,比如我对SEO狂魔的认同度为0,但是对于一些有趣的匿名留言反而更有兴趣。群体追求的是广度,广度越宽,认同感越全面,群体感越明显;而个人追求的是深度,深度越深,认同感越“特别”,从而追求个体上间的有效社交。

    于是,因为这个游戏规则而分出了两类人,群体性和个体性,这两者没有好与坏没有对与错,只是看价值观取舍。而当群体性的基数足够多时,“联盟”需求市场就会形成,从这个角度,也就解答了“博客联盟”越来越多的原因之二。


    以上所有的游戏规则,是因为建立在“我们彼此知道你是谁”而形成的,因为有这个规则束缚,我们之间的交流才必须要“见面三分情”——如果我们把匿名规则加进去,游戏规则自然就被破坏了——因为当匿名冲突群体时,群体没有攻击目标;但匿名攻击个人时,无法代表群体对个人造成伤害;匿名无法形成联盟;匿名也无法推测它所需要的认同感属于何种。

    这便是匿名评论的游戏规则——对社交抱团从根基上的摧毁。

    onojyun

    听见别人的故事

    2024年6月18日 20:12
    作者 ONO

    在羞耻心计划的记事本里,以第一人称的方式记录过很多别人的故事,就像我在《速写》里做过的事情,用我的语言描述正在发生的事情——这种描写因为出发点是自己,所以无论再如何客观,里面的感受和情绪都是出自于“我”这个符号。

    所以记事本里的“故事”,事实上写的也是自己。

    前年开始的每日写作计划,包括再次之前已经完成过的五百日写作计划,主题其实都是“自己”——自己的经历、自己的感受、自己当下正在的经历、自己和自己自我悖驳时的思考。于是,我在博客增加了一个分类——“棱镜”,这是我作为客体,观察别人从而引发的思考。客观观察的能力,并不是那时就有的技能,而是这两年的经历让我开始学着用“第三人称视角”,重新审视自己的行为。


    这两天,我终于开始重新剪辑拖延了快两个月的谈话节目视频。这不是一个以“我”为主题的节目,是几个人通过讨论《ta竟然说》观察到的现象的节目。拖延的原因,是我突然无法处理过载的信息。提前录制的两集节目,一个2小时的视频,要剪的内容起码有1小时,充斥着大量的无效信息,越剪越烦。今天决定干脆删了记录重头开始剪,剪掉了1小时左右不能播的内容,比如群交、约炮、找小姐、打飞机……

    另一个视频,虽然只有一小时,信息量非常庞大,甚至我们在聊的过程中逐渐构建了一个完整的“性癖坐标轴”,从福瑞到恋童,从图腾到符号,甚至还将坐标轴深入到了冰恋。这个视频更难剪。

    明明录节目的嘉宾都是差不多的,为什么两个视频会完全不同?因为第一个视频里多了一个女性思维的嘉宾,她无时无刻都会把话题引导到自己身上,随时随地都在表达“我”;第二个节目,没有“我”这个概念,都在用第三人称视角去看待性癖这件事,这两个最大的变量,导致两个视频发生了本质上的变化。第一个视频难剪,原因在于,我得无时无刻地听着一个女性思维的人,讲述她的那些底层逻辑单一到只有“快关注我”的故事经历。


    当交谈、人际关系、甚至是写作的过程中,一旦有了“我”这个概念,便有了“你我之别”。人的经历不同,造就了观念上的偏差,所以认同感并不是绝对的,但是人们在追求自我的过程中,又在极力地寻找某种“契合”。越无法被契合,我们便越是会追求“我”这个独特符号。

    举个例子,很多人在社交里,总是会在意自己的行为会不会对他人造成影响。这看上去是一个“利他”的行为,总是在考虑别人的感受,但是如果我们把公式推导下去,害怕对他人造成影响,事实上会触发人们最不愿意面对的结局——就是自己成为那个“罪人”,被质疑、被否定、被指责,契合度全无——这就好比,两个人在河边散步,其中一个人在谈论江流河川的景色,而另一个时时刻刻害怕“影响”别人的人,却在关注自己头上的发卡是否好看。

    过分在意他人的感受,被伪装成了强烈的“利他”,事实上是对“自己”的过分关注。


    回到记事本的时空,里面记录的那些故事,事实上全都是“对自我的关注”,当我关注到一对在咖啡厅吵架的情侣时,我虽然记录了他们的故事,但事实上在以裁判的方式介入他们,开始思考如果自己面对这样的问题会不会与对方发生争吵。

    回到当下的时空,我在剪辑节目的时候,删除了大量的“故事”,这些故事无时无刻充斥着炫耀、贴标签、自我认同的内容,但这没有错,因为每个人都有自我认同的需求,但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内涵,故事就极具“排他性”,对观众而言就是“我对你的故事不感兴趣”。如果你的生活非常精彩,否则这些故事本身没有实际意义,除非它与听众之间形成了感知契合,你被感动了、或是你回想起你的一段经历、或是意难平深深地打动了你。

    以这个视角来审视自己,那“羞耻心计划”真的带来了强烈的羞耻感,因为我有很多时候也只是在“自话自说”,它本没错,但是也莫怪别人无法与我形成契合。

    现在回过头,再去看那些“能讲好故事”的人,无论是他们讲述自己的故事,还是记录别人的故事,都不是以“我”作为主体,而是一个观察者,他们在观察自己故事,在其中留下“感知契合”的注解,以及真正地听见别人的故事。

    onojyun

    博客坟墓

    2024年4月6日 14:42
    作者 ONO

    或许是水星逆行了,所以莫名其妙开始怀旧。突然想去看看豆瓣上“博客大巴”的小组还是否活跃——果然,前几天已经有人开始怀旧了,用WayBack Machine恢复了博客的历史镜像。

    我也试着把当时的博客大巴给恢复了,最后一篇文章,是2015年正式宣布博客废弃,搬迁至Lofter,我是从2009年开始使用博客大巴的,前后6年,多少篇文章已经回查不到了。在此之前,还用过2年时间的新浪博客。上述的简体中文社区,已经全部注销,只有WayBack Machine遵守着“凡路过必留下痕迹”的准则。

    并不想把历史博客贴出来,毕竟跟博客大巴的“分手”并不愉快,被工信部要求检查,没有任何通知的情况下直接关停。后来虽然有暂时开放过备份,但备份系统根本无法正常使用。所以现在都能看见在豆瓣小组里,有很多人在等待恢复的可能性。

    另一个坟墓是Lofter,这个时候简体中文博客的审查制度开始严格起来,那个时候我的文章要不是无法发布,要不就是过一段时间就会不被告知地删除。完成五百日写作后,我就把Lofter注销了。

    起初,这个博客也是建立在腾讯云的香港服务器上,某一天开始,腾讯云开始旁敲侧击的需要我进行实名制,好巧不巧那个时候博客被DDoS,于是我又从哪里逃走了。

    至于现在这个博客,经常也有人在后台私信我,询问我的博客建立在什么地方,为什么可以不用备案。显然,大家并不关心前者,而是更关心后者——为什么我的博客不用备案。所以我偶尔会反过去反问他们:备案的好处是什么?为此也惹到了不少人。

    很显然,要不是因为预设了备案“不好”的地方,才会认为我在羞辱他们。就跟一个人在克里姆林宫广场上举了一张什么也没写的白纸,有警察抓住他,他立马反驳“我什么都没写”,警察大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些什么”。

    在我看来,备案不过是博客“依法死亡”的途径之一。

    这两年,特别是疫情的第三年,互联网的维稳手段近乎疯狂。有人玩笑说是监狱里的犯人每日在网络上删帖来获得减刑——这是句玩笑,或许也是真相(只是这里不便讨论)。那段时间,就连博客里的留言都会有人“自主屏蔽”,把政府写作ZF,把疫情写作YQ。我能理解这种自我屏蔽的用意,但又觉得悲凉——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竟然会如此恐惧说话——这或许就是一场巨大的社会实验,“他们”在驯化我们,而我们也在自我驯化。

    是时候来个闭环了——“写博客是为了自己就别他妈发表出来啊”的第三层意思就在这里——自我驯化的表演作品不是给别人看的,而是锁住自己贞操的BD锁

    终于,我们建造的博客成为一座座坟墓,埋葬的是那些想说而未曾说出的态度。

    onojyun

    写博客的目的性与社交的目的性

    2024年1月12日 14:23
    作者 ONO

    ▽ 419|写博客的目的性与社交的目的性

    “目的性”往往是刻板偏见最直接的具象化体现——比如昨天发布的文章事实上是一次社会实验,目的是测试刻板偏见的运行规则。

    所以,很多人对文章本身就有了“目的性”的解读,认为我是在标题党——当然,标题党确实是个目的性,因为为了请君入瓮本身是需要塑造一个“共同敌人”,所以有人转载了文章收获了以此作为共同敌人的讨论,那因为一个共同敌人而收获关注和交流,是不是也是目的性呢?

    我的后台也收到几封辱骂性的匿名私信——放心,真的是匿名,不会公布你是谁。辱骂的点,都在题目本身跟我进行纠缠——我他妈写博客就是为的自己,我凭什么不能发出来?傻逼!

    由于对方没有留在邮箱,所以我没办法进一步交流——对,写博客可以为了自己,这是最核心的,我从头至尾都没有反对这件事情,而我反对的是将“写博客是为了自己”作为“最终解释权”去阻断与他人的交流。


    博客是一种公开的展示窗口,无论你的目的是建造一个流量博客、还是自话自说的博客,一旦公开就不可能忽略“社交属性”的存在——公开带来的必然结果就是引起与他人关系的构建。而这个时候,我因为读完文章和你发生了观点上的交流甚至是碰撞——这个时候你再用“我写博客是为了自己,不需要你在这里指指点点”就说不过去了。因为这个“最终解释权”并不能抗辩公共领域的基本规则。

    弄清楚这一点,我们才能聊下去,如果你还是坚持写博客就是为了自己,绝对不管他妈的别人的眼光,那逻辑上说不通,你不允许他人看见、不允许他人和你交流,那你发出来做什么?


    人类社会离不开社交

    那么“社交”到底是什么?与人发生关系就是社交,我看了你的文章、你发表你的观点、从职场到情感,无时无刻都是人与人的关系。现代社会是没办法脱离人与人关系而个体存在的——哪怕是从原始文明开始,也需要团队合作才能猎杀远远超过自己的猛犸象。而到了农耕文明,关系出现微妙“封闭性”,因为农产品过剩,开始有了余粮,所以家族形态可以回归到一种较为封闭的模式,但是别忘了,张家村的小麦要换李家村的大米,也需要人与人打交道啊;而工业文明,以社会大分工的方式让人们形成流水线逻辑,人与人的关系开始有了现代法律的分权和约束。

    所以人是不可能脱离“社交”存在的——你当然可以提出一些极限案例,比如获得遗产不愁吃喝整天关在家里的死宅,他也可以不用接触社会而活下去——可是你有获得不愁吃喝的遗产吗?


    人之所以需要社交,是害怕被遗忘

    这样看上去“社交”确实不是必需品,但“社交”确实建立关系的根本。那么人为什么要“社交”——《美国众神》里有一个设定我非常喜欢,他将人类文明以“神”的视角浓缩成了一个点:神最害怕什么?被人类遗忘,遗忘就意味着他失去了神力也失去了自己作为符号的存在。

    我相信,无论博客是写给自己还是公之于众,其核心的目的性就是“留下什么”,无论是留给他人查看、便于自己回忆,它只有被留下才有办法被记住。区别在于,是被自己记住还是被他人记住?试想一下,如果我们被关进一个纯白的房间呆上10年,里面没有任何可以对外联系的社交模块,也没有可以回观自己的镜子——在可以保证你吃喝拉撒的情况下,你只能要一样东西,你要什么?

    会不会是纸和笔?因为这是延续你存在的方式。“人”是社会学的符号,但“你”是区别符号而存在的“个体”,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是特别的,哪怕这种特别是“遗臭万年”。可以回想一下,情侣之间的争吵,往往根源都在“看见”这件事,男性一整天都在抖音刷女主播跳舞,被无视的女性当然会生气。为了要证明自己不是符号,而是个体,就需要被看见,并且是被当成“个体”被看见。


    “写博客为了自己”是对内的道德系统,而不是强迫他人允许的法律条款

    博客发表出来是不是也是为了“被看见”,哪怕我们再三狡辩是为了写给自己,那存在本地的记事本里都可以实现啊!

    那么被发表出来,就必然会因为公共平台的“社交属性”而被人看见,这个时候因为观点我们产生关系构建,你因为不同意我的观点丢出一句“我写博客是为了自己”是不是就太“霸王条款”了?

    你的观点就必须要被所有人同意吗?被无视的博客,和写在记事本里无人问津的日记本质上是一样的——当然,你可以自洽,这套自洽系统一旦面对社交里的“否定”,就会让你进入到攻击状态——诚如在后台给我发来辱骂私信的朋友一样,我不过是用自我攻击的手段让你陷入到了自我攻击罢了。


    处于社交茧房的我们已经不再会“社交”

    这几年我深刻体会到互联网社交带来的“茧房性”,互联网的社交需要用最快的方式博得流量获得观点赞同,人们会本能地寻找与自己观点相同人——越是这种社交层面的“信息茧房”也就诞生,我称其为“茧房社交”。茧房社交最大的问题在于无法深入,人们因为流于表面的观点构建起关系,一旦深入到话题以外的讨论,就很容易发现彼此的观点不同,最后不是在社交群里互相咒骂、就是用拉黑对方作为最后的宣判。

    为了在社交茧房里能够生存(抱团会让一个人的存在感成倍增长——《乌合之众》),社交茧房就会形成乌合之众,从而失去独立思考和恐惧观点冲突的发生——但是真正的社交,恰恰就是从观点的冲突开始,到彼此理解和通过对方看到自己从未看过的世界。


    你可以反驳,你只需要看见自己就可以了——没错,人都需要看见自己的,但你看见的自己是真实的吗?当你把他人当成镜子,看见的自己你又真的见过吗?

    对了,死宅沉迷于游戏、披着马甲伪装萝莉账号——也是为了让别人看见自己,一个虚伪的,自己被自己幻想出来的完美的自己。

    onojyun

    写博客是为了自己就别他妈发表出来啊

    2024年1月11日 11:00
    作者 ONO

    ▽ 418|写博客是为了自己就别他妈发表出来啊

    在一堆人扎堆写2022年年度总结时,我就写过一篇“搞事”的文章,里面留下了几个问题,用来检验你的总结到底是总结给自己的,还是表演给别人的:

    • 你今年逃避了什么,有什么原本的计划是你找到各种借口逃避的?
    • 你今年失去了什么,你是通过怎样的方式让自己失去了这些东西?
    • 如果我的总结不允许被发表,我还要继续写下去吗?
    • 我想继续写下去——好,接下来的部分,请以自己的感受作为基准,写你一年的成长。
    • 对了,它绝对不能被发表,你一旦动了“发表”这个念头,就会开始表演起来。

    好吧,我承认,其实以上都是陷阱题——因为没有人不希望自己被关注,但如果真的让你写一篇不能让第二个人读到的“总结”,你真的可以写到最后吗?会不会跟小时候的日记一样——期待着有一天你在里面用各种文字表白的暗恋对象,正拿着它读出你对对方的爱慕。


    我记得我的备忘录里,应该保留着我在对自己时间管理那段时间,进行过每周总结。制作了一张表格,在每周六的晚上总结本周的目标完成情况,然后在周日用另一张表格规划下周的目标。

    但是那段时间的记录都没了——我想起来,我决定不再对自己进行那“自虐”的时间管理后,第一时间就删了那些没有对外过的文件。我当时考虑的是:如果我哪天死了,有人看到我的那些总结、计划、以及每周其实都没有好好完成计划而给自己找各种“完美借口”的鬼样子,实属有点太丢脸了。

    所以我看见那些“勇于”做计划的人,都会有几分敬意,有多少计划最后跟我们小时候的寒暑假最开始制作的那张贴在墙上的计划表一样——它的作用仅仅在第一天,让人自豪地觉得自己非常有规划和动力,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所以这个计划也得问问发起人自己——计划的本身到底是想敦促自己,还是想发表之后引来关注和互动?年底又会有多少理由来解释这个计划的失效——然后扯出一篇完整的“年度总结”,我很忙、我没有完成计划、但是我这一年过得真充实啊。


    好吧,以上的羞辱其实有一半是对我自己的,另一半希望你不要对号入座。我过去就是一个很爱计划的人,久而久之我也摸透了自己的“游戏规则”,所谓“计划”不过是让自己找到了一个非常合理的“停滞不前”的借口——只要我的计划还做得不够,那我就不应该前行,因为我要对自己负责。

    我已经很长一段时间过着没有计划的生活了,有空闲就看看书、看不进去就去找人聊天——前提是,我不能拿一堆虚伪的借口来麻痹自己,比如“博客是写给自己的”——如果写给自己的,干嘛还要公开发布呢?

    所以,当你承认“写博客”就是为了“得到关注之后”,自然也会反向敦促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写那些自话自说的“日记”,因为人们包括我自己,最关注的始终是自己,才会因为找到了臭味相投的人、或是引起共鸣的事而产生链接。如果“写博客是为了自己”卡在那里,就会变成一股拧巴的能量,一方面因为得不到关注而自我安慰,但另一方面又因为自我安慰带来不了实际的成就感而自我攻击……


    承认“希望被关注”的原始动能后,事情就会变得容易很多,因为人们要开始对自己的追求负责,而不能单纯地归咎于“时运不济”。

    来吧,问自己一句:你写博客是为了什么?以及“写博客是为了自己就别他妈发表出来啊!”

    onojy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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