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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比乌斯

AI巴别塔与信息焦虑 II

作者 ONO

借助AI,人类能够创造出更多超越认知的作品?还是因为其便利性可以制造越来越多不经审查的“垃圾”?

这并不是一个短期只能可以看到结果的事情,AI时代才刚刚开始,而人类是否会被取代,目前我们还停留在“凡人类制造的,人类只需要保留最后拔掉插头的权力即可”,就是对人工智能最后一层自信。

前些日子,我在Instagram刷到诸如此类的广告:全程翻译外国语大学教授的课堂内容,或是将一篇长达10万字的论文导入AI由他精简其内容,或是将一个长达1小时的演讲导入AI由他总结出只需要5分钟就能看懂的文字版——当然,5分钟的阅读时间,对于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而言还是太长。所以人们在标注“全文阅读时间”的同时,都倾向于在文章的最开始,整理出3行字就能“理解全文”的重要内容。

那为什么还要创作一本书、一篇文章或是一大段的文字——是不是任何信息都可以变成3行字,以便满足所谓的“适读性”?

——Previously on AI巴别塔与信息焦虑

我认识一个“创作者”,他至今对ChatGPT都充满了“恐惧”。恐惧的底层是对“未知”没有掌控感,那到底AI的“未知”在哪里——如果你是一个常用AI辅助工作的人,就会很快发现它的局限性——它很难做到真正溯源。所以真的要严谨地完成论据-结论的工作,仍然需要人类作为审查机制。

如果要用“我知道更多知识”作为一个评判标准,那人类在AI面前几乎就是沙漠里的一粒沙——我们假设一个人可以活到80岁,从10岁开始阅读书籍,每年平均阅读50本书,那么这个人类这一生也只能读完3500本书。现阶段,人类已经创作的书籍粗略估计早已经超过上亿本。3500之于100000000,已经显得微不足道,更何况在书籍之外,互联网的兴起让这个数值变得更多,出现了奇点式的增长。更何况很多人一年也读不了50本书……活不活得到80岁再说,毕竟65岁才能退休呢。

再说全科知识,人类更难做到每一个学科都可以深入学习。因此两点,人类在AI面前一败涂地。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得换一个思路去理解AI,如果它是一个超级存储器,可以记录全科百科,甚至是世界上已经存在的上亿本书籍。那我们或许可以用它做一件事:把这一亿本书每一本都提炼出300字的观点或中心思想,按照人类平均每分钟阅读200字的能力,不吃不喝不睡觉地读完这一亿本书的摘要,也需要285.7年的时间。

当然,这些数值并不是“确信值”,但这个极限值确实存在,现代社会我们能接受的信息远超过这个“极限压力”的数值。


今年上半年,我一直处于某种可以被感知的“焦虑”之中,但这种焦虑区别于死亡焦虑的目的性,它几乎找不到原因。这两天我也在朋友圈总结过:

今年整整5个月,我都处于一种“慢性焦虑”之中,所谓慢性焦虑就是不实质影响生活,但又能够明显感知。和之前死亡焦虑不同,我都不知道它源头在哪儿。

精准的分割线就是从香港看完苏打绿的演唱会之后(因为从朋友圈发布质量看出来的),在香港观察城市和人的时候,脑子调取了《制造宠物》这本书,然后牵扯出了我高中时上课无聊看各种故事解构的“课外书”,再到帮北影的毕业生写关于“城市构建与毁灭”的毕业论文。我发现我有很多零散的信息开始大量地出现在脑子里,不同跨度的事件被一瞬间callback。然后那个时候脑子“乱”了。

我为了对抗这种慢性焦虑,继续找书看、把思绪绕在主轴上的坚持写作也没有停、健身、体检报告也OK、狗造成的催产素也仅仅影响情绪。于是看-输出-看-输出就成了吗啡一样,麻木接受的信息越来越杂,其中掺杂着大量AI杜撰的垃圾文,又得花大量时间溯源,为了突破信息茧房“什么都看看”,输入的东西越来越多,不想错过的信息也越来越多——于是,信息焦虑的构成要件全都齐了。


信息大量出现,甚至有越来越多不经验证和溯源的信息出现;

信息间的联系因为信息茧房出现非关联性,从物理上被作了切断。这一点不得不承认,抖音更像是一个“佛教用品”,它的每一个信息都是独立的,短暂而丰富,因为一条信息开始需要思考“为什么”的时候,下一条信息出现,切断了上一条信息可能带来的“执念”——它确实像是一种“放下执念”的训练工具。

我虽然很厌烦APP的提醒功能,但有些软件我会打开提醒,例如微信、RSS订阅软件、博客评论提醒功能。我已经尽量地做到了“免打扰”,但是每次打开APP,都可以看到铺天盖地的未读红点。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因为强迫症需要去确认这些红点,后来才意识到,这种强迫性行为,是因为“不想错过信息”导致的。

我细数了一下,可以作为信息来源的社交软件、信息订阅软件竟然有13个,他们分成被动提醒和主动索取两种,但无论哪种,我就得在这个电子产品上花费更多时间。信息来源越多,就意味着我的注意力会被分散得更多。虽然我对信息并不上瘾,但当信息过载积压时,我会觉得我需要花更多时间和精力去处理这些“被错过”的信息。

于是,这四个点共同构成了信息焦虑的关键原因——信息过载、信息茧房、不愿意错过信息和精力被过度分散。一旦出现信息焦虑,就会疯狂地寻找更多的信息以满足焦虑感,但事实上这个时候接收信息会因为杂乱而变得更加无序。过量获取的信息因为混乱无序而在内部形成“熵增”情形,只会导致越来越多原本有序的信息也跟着错乱,直到引发全面的精神焦虑。


当人们面对信息焦虑时,能想到的,无非是切断信息源,冷静一段时间;或是继续找寻下一个更加“优质”的信息源——这两者都是滞后性的商业模式;前者是提供替代焦虑的各种认知倾向,例如利用化学药剂的倾向,为焦虑者提供更多的酒精、药品或叶子;也可以利用能量平衡的方式,为输入焦虑的人提供能量输出的平衡——比如参加可以评判别人甚至是释放负面情绪的活动;后者,也是现在很多人在利用AI做的工作,例如将一本书、一部电影通过AI变成“捷径”,让人花最少的时间去对抗必须亲自读完书或看完电影的时间。

很显然,这两个方向并不能根治信息焦虑,反而会制造更多的求知缺口,让自己变得更加麻木。

当知识占满了整个认知空间时,对外对己的感应被切断时,一个人距离抑郁也不会太远了,这个话题下一期再聊。

onojyun

✇莫比乌斯

三个男孩的春梦

作者 ONO

《抓娃娃》不同,《从21世纪安全撤离》并没有让人“破防”的桥段。但是可以预见它还会是一个两极分化评论的电影——它没有在讨论任何一个“根正苗红”的话题,也没有在讲一个完整的故事,而是在讨论一个形而上的哲学命题——自由意志和宿命论。

准确来说,《抓娃娃》和《从21世界安全撤离》是同一种剧本类型——人生变迁。前者是“穷”人变富,后者是重返十八岁。只是这是一部反向重返十八岁的故事,三个十八岁的少年看到了三十八岁的人生,于是决定在当下的时间节点去改变未来的结果。而整个故事形成的环形结构,因为与十八岁的心智挂钩,热血得像是一场“三个男孩的春梦”。

同时,这又是一部符合“诺维柯夫自洽性原则”的时间旅行故事:即未来既定,无法通过改变过去的方式改变未来。除非这是一个双向的因果,比如得知未来一定会遭遇难缠的劲敌,为了战胜他就必须要回到过去开始“训练”自己——所以时间线就可以形成闭环。

为了不剧透,但我又想点到为止——其实这是一个“重返十八岁”的故事,而不是“穿越未来”的故事。


Instagram上每年到某个时刻都会突然开始流行“重返十八岁”的游戏,用一张今年的照片对比十八年岁或是十年前的照片。(这种活动往往都会在占星学里“水星逆行”的日子进行,因为人们普遍开始怀旧。)“十八岁”是一个美妙的节点,只有当人们再也回不去的那一刻,才会意识到这个节点的美好(当然也有不美好)。

但所谓的美好和不美好,一定是因为有一个对标的标准才会体现出来,所以换一个思路,如果觉得十八岁非常美好的,会不会意味着此时此刻并不美好?当然,这没有诅咒的意思,这只是一场根本无法回溯历史的时间穿越游戏。

我大学的时候很喜欢收集同学的“梦”,有很多人的梦都跟高中有关,有关于学习的也有关于情窦初开的。大部分的“学生梦”里,都会有一个回溯的情感——他们希望回到那个时候,有一个简单的关于分值的标准、人与人的关系简单到只需要通过整天并肩而行一起吃饭一起学习即可。一些人希望回到学生时代,是因为那个时候是他们最有“掌控感”的时刻,成绩、人际、恰到好处地与父母形成的叛逆关系。在这些收集的梦里,“快乐”和“无忧无虑”是常常出现的词汇,学生时代更像是一个岁月静好的时期。

我也曾一度怀念过学生时代,在#羞耻心计划 的记事本里,还有和朋友的“交换日记”,彼此说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畅想,毕竟那个时候不需要自己赚钱也不需要在乎明天怎么过。如果单纯以这个作为标准,那成年人的世界确实“不美好”——标准变得越来越多,考卷的分数不再有用,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无法受控于己的分数——颜值、财富、才能、人脉、巧舌如簧……想要再找到一个像学生时代的“朋友”也变得越来越难……

需要强调的是,这并不是一个反推成立的逻辑——你如果常常梦见“学生时代”,并且渴望回到那个时候,就能推导出你现实是一个“失败的人”——我可没有这样说。


电影里有一个“命题”我很喜欢——当你意识到未来并不美好,你会安分守己地从此刻开始等待那个“并不美好”的未来到来吗?这个“命题”和“算命”颇有异曲同工的妙处——未来既定的“宿命论”和试图改变未来的“自由意志”冲突时,你是接受宿命的安排,还是从此时此刻开始违背宿命将自由意志发挥至最大?

但是这个伪命题的乐趣就在于,所谓的“美好”和“不美好”是因为他们一体两面的存在,才有了对比,未来一定“不会美好”会不会就是一种既定事实?因为学生时代的“标准”是全员统一的状态,好跟坏对与错都是因为那个分值所判定的,但成年人的世界这个标准就此失效,失去标准就意味着那些好跟坏对与错的参照物也消失了——我至今单身,所以我开始去寻找那些婚姻不幸福的人;我婚姻平淡,所以我开始去寻找那些在婚姻中被戴绿帽的人;我被戴绿帽,所以我开始去寻找那些被戴了绿帽子甚至还帮情夫养了半辈子的非亲生孩子的人……“参照物”越是被细分,个体就越是变得渺小和忽略不计——因为到头来,你的不幸也是别人参照的一部分。

要是回到学生时代就好啦——我的分数比你高,就足以说明一切……


我接触过一些“停滞发育”的案例,因为在学生时代受到过青春期式的毁灭打击后,他们的心智停留在那一刻,以至于在成年后思维仍然保持学生时代的逻辑,非黑即白的观念、极度厌男或厌女、被现象牵着思维逻辑。例如,一个女孩子一直是老师身边的“小红人儿”,她为老师做眼线,遭到全班同学的排挤。后来她被自己喜欢的男生言语羞辱和欺负,以至于她接受到了青春期时期尊严、情感和自我认知的三重打击。自此她的心智停留在了学生时代,成年后,她是一个极度厌男恐男的女孩子,极其渴望被关注,因为害怕被人看穿所以总是在碎碎念自己内心的旁白,总是唉声叹气,习惯性地否定和抱怨,成为人际关系里那个随时可能塌陷的情绪黑洞。

很难说,青春期的那一刻到底是否“美好”,但此时此刻所有的“不美好”都有了一个可以回溯历史的点,就跟“原生家庭”的游戏规则一样,所有的失败从此都有了一个“兜底条款”,这是一个看似非常向内的“外归因”,因为历史不可更改,所以未来也无需折腾。

这便是《从21世纪安全撤离》里有趣的“命题”——既然历史和未来都是既定的“宿命论”,那“自由意志”又在这其中起到了什么作用?“不美好”的童年必然带来一个满身疮孔的未来,那重返十八岁又有什么意义?那如果这是一个反向的设定呢?未来如果并“不美好”,那从这一刻开始要不要让接下来的“十八年”变得更有意义?

那如果这些标准都被拿掉呢?没有分数、没有对错、没有好坏、没有善恶、甚至没有“过去”和“未来”,那你又因为什么活在此时此刻的当下?


“当你意识到生命本无意义,就可以赋予它任何意义。”

“丢掉自由,就是自由的方法。”

onojyun

✇莫比乌斯

不完美的受害者

作者 ONO

▽ 425|不完美的受害者

前两天因为订酒店的事情,我们都陷入到了自我攻击的状态,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给酒店提出了无理要求。

事情大致是这样,因为妻子有万豪的大使会员,所以长期以来都是采用订“乞丐房”,由酒店为大使会员的资格升级套房。所以这次在上海举行TA竟然说,也是采用的这个逻辑,利用套房的客厅做活动。

然而定这个酒店的时候,因为遇到了降价,所以我们取消了订单重新预定,相当于给酒店抄了个底。于是后面在升级套房的时候出现了乌龙——给了我们一个没有窗户、没有双卫的类似监狱的套房。

于是,这种自我攻击便开始了——是不是因为我们做了抄底的事情,所以我们只能享受这样的“升级”。

还好,一位朋友及时将我们从自我攻击的泥潭中给拽了出来——难道这个房型是给人住的?无论是不是花钱订房间,这个房间就是有“问题”。


那我们从头来梳理这件事。

我们用便宜的价格订到了酒店→契约已经签订→大使会员的规则可以由酒店升级套房→酒店升级套房→当给了我们一个“监狱”一样的套房。

现在看来,结果是“不好的”,那么我们就得从上一层寻找“出错”的问题——显然往上面回溯的时候,每个流程都没有错,只能推到最开始的那个点。显然,我们是受害人,但同时又满足“不完美”。

我虽然是法学出身,但是我没办法从事法律行业,是因为我会同情“施害人”,我认为他们并不是“绝对的犯罪者”,同样,我对“受害人”又觉得他们不可能“绝对完美”——我虽然不会对“受害人”进行有罪推论,但我并不认为受害人都是完美的。

简中社交有一个美妙的“绝对评判标准”,就是受害人必须是完美的,这样才能体现出施害者的罪孽深重——比如当年的地铁事件,女教师和保安在地铁里拉扯拖拽,网络不允许讨论任何关于女教师的瑕疵,保安拖拽并在拖拽过程中脱掉了女教师的衣服,这个行为已经罪孽深重不用再重新思考女教师的行为问题。

一旦接受自己作为受害者必须是“完美”的时候,就会出现自我攻击的情况——为了证明结论是罪孽深重的,那我们就必须要最完美无瑕。

那我们换一个思路,如果我们一开始就承认自己“够烂”,我们就咬死了对方的罪孽深重,是不是就刀枪不入了。

不对,这怎么成了小红书的逻辑。罢了罢了。

onojy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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