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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比乌斯

中文博客圈的“鸩酒”与止不了的“渴”

作者 ONO

积薪的突然关闭引发关于“简中博客圈死亡”的思考。无独有偶,博友@Cyrus 也在思考“互联网的慢性死亡”

当然,积薪的关闭并不是因为“内容”。后来多个视角复盘,是因为社交群关于政治话题的争论,继而引发了上升到个体的人身攻击,最终以“举报你的网站”作为最高效的“制裁手段”请注意,本文并没有在讨论此事。


博友提到“慢性死亡”的时间点,是从2022年11月30日伊始,原因是AI的普及。刚好,我整个2022年都在坚持每日写作,所以也记录到了这个时间节点——疫情封控的疯癫几乎达到顶点、各地被封控的小区居民开始冲击封锁、桥与狼烟、白纸运动……2022年11月30日发布的《权利的本质》,是因为经过了疫情三年,我渐渐意识到封控政策看似是在针对“病毒”,实则像是在进行一场社会整体测试,试图构建边沁提出的“圆形监狱”……

当然,这里不能聊政治,站在“全局”聊政治的,酒桌上、微信群、百度贴吧比我会指点江山、对中美关系指明方向的战略家比比皆是,所以没必要去抢他们的“流量”。


2021年底,我注销了所有简中的社交平台,告别豆瓣确实很痛苦,因为大量的创作内容、观影评论都保留在上面。但随着突如其来无缘由的删除、下架,我意识到简中社交媒体的网络审查最先建立起了这个“圆形监狱”——以至于人们到现在已经自觉地审查、阉割,生怕触怒了圆形监狱的中心“瞭望塔”。

2022年的时候,无论是创作者还是观点互动还比较多,由于那个时候我坚持每日写作,所以每日都有持续的曝光量,因此跟最初的几个博友形成了联系。2023年包括我自己在内,文字创作输出急剧下滑。刚从疫情三年恢复正常后,人们开始外出、逃离、重构生活,创作本身不是可以直接带来收益的事情,所以写作也因此搁置。直到今年,我重新恢复创作,才发现各个简体中文博客聚合平台,几乎清一色的“技术文章”。

技术类文章并没有好坏,它的工具属性更强,就像是五金店成列的五金商品一样,人们并不在乎五金店的店门是否华丽——因为他们是带着一个明确需求进店,得到答案——买到商品,就完成了一次闭环。所以往往同一个资讯(哪怕是软件更新了),都能在不同博客以不同的方式看到,但在标题上都巧妙地用了同样的便于搜索到的关键词。


博客需要流量,这毋庸置疑——否则我不会坚持“写博客是为了自己就别他妈发表出来啊”的观点,这也惹到不少人、甚至还有人后台私信问候我全家的。这是写博客的最底层的逻辑——如果不是为了被看见,那大可不必贴出来,不然为何还要精心地准备一个“关于页面”,希望可以得到认同和肯定。

同时,创作能力存在一个明显的周期性——除非你能坚持,否则这个能力会以正弦曲线的方式运作。如果你是一个“痛苦驱动型”的创作者,这种创作能力则需要依托你的经历,否则没有足够的情绪作为养分,创作的内容就无法在情感上获得共鸣。(相关阅读《创作灵感从哪里来的?》

另一些是“知识驱动型”,例如在看完一本书之后,因为其中的某个观念结合了自己的人生经历,从而有了新的想法。这种驱动力极其依赖于“吸收”行为,如果长时间处于碎片化的信息数据里,一旦形成信息茧房,就会停止思考——抖音可不会帮你引发连锁思考,除非你希望在听到那些魔性的笑声之后,突然开始思考这种笑声是如何让观看者进入到“数据戒断”状态的。失去情绪压力(比如疫情封控带来的负压)或是阅读能力和经历的减少,都有可能减少文字创作的频次。

以上,是人作为创作者必然会经历的“周期性”。特别是当一个人在面对比写作更高层级的事情时,写作如果不是“赖以生存”的行为,那写作停滞就是必然的。而在这个过程中,也有人会选择有意识地恢复写作,或是在这段忙碌的经历中记录下值得延展的灵感。就算没有创作欲望,也有可能通过表达欲、被关注欲或是表演欲的形式呈现。


不过,区别于人,出现了另一种可以持续保持逻辑性思考的“创作者”——AI。一开始,我把AI比喻成“巴别塔”,人类第二次有机会可以将不同文明、语言、认知形成统一。如果说第一轮巴别塔的倒塌的过程,是因为上帝制造了“不同语言”让人与人的交流变得困难,那第二次巴别塔的建立,正是在试图突破这一限制。人类无论是知识储备还是思维逻辑,都无法比拟AI,它像是一个被人类驯化的“准神”,通过他是否真的可以挑战“神”这个概念?或许这就是引发第二次巴别塔倒塌的关键——再一次引发人与人之间的斗争——宗教、文明、观念、地缘政治的冲突,都会是其中的形态之一。

甚至是AI结合纳米技术,通过吞服的方式进入人类身体,时刻监视人体的健康。这个时候AI提醒人类应该进行治疗的时候,人类到底是应该听信AI?还是发挥“自由意志”拒绝就医?如果真的如此,那人类还是否还拥有属于自己的“自由意志”?

当然,这是更高维度的、几乎接近形而上的哲学命题。对实际的简体中文博客——巴别塔的意义,就是人类误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可以与“神”平起平坐的方式,但通天塔是否真的能通天,在倒塌之后成为了不可被证实的传言。AI对简体中文、甚至是全世界的文字创作者带来了冲击吗?我想,你通过对比这几年的简体中文博客聚合,就能感觉到浓浓的“机械感”。


比如,我就随手拿了今天聚合页的几篇文章投喂给ChatGPT,让它分析文章内容是否由AI创作或AI参与了创作。10篇文章里,其中有7篇都得到了一样或类似的结论:

由于分析过程涉及到原文的具体内容,为避免“指名道姓”,恕无法贴出所有内容

而剩下三篇,包括我自己的影评、其他博主的游记、毕业感想,却因为有足够的“情感”,所以得到以下结论:


我把AI创作或是参与创作的作品,比作博客创作者的“鸩酒”,并不是因为它有毒,而是它没办法做到真正的“止渴”。流量是大多数博客仍在追求的标准,这意味着可以带来收益,当但这个流量是“鸩酒”时,那换一杯别人提供的“鸩酒”,是不是也可以得到一样的结果?

如果当“鸩酒”的体量继续扩张,直到搜索引擎的前几页都是“鸩毒”的时候,正如博友@Cyrus 的思考一样:

可以设想,在未来这种现象会愈演愈烈,直到网上充斥着大量AI生成的“高质量”、“逻辑清晰”、“有理有据”的文字,检索信息的难度将直线上升,而效率直线下降。

那个时候,是否跟奶头乐的抖音一样,当一个内容引发流量关注后,成千上万的账号通过模仿或是再加工地产出内容,那这个信息茧房到底是科技的弊端?还是人们“作茧自缚”?


2022年,AI刚开始普及的时候,我跟朋友辩论了一个命题——AI革命会让文字创作变得更丰富、还是更平庸。我支持“平庸”,不仅仅是因为我预言了“劣币驱逐良币”的可能性,而是我意识到,真正造成信息茧房的并不是别人,而是我们自己。把这个问题抛给AI,会不会更有讽刺性呢?或许是,或许我们也可以抛弃思考。

我们该抵制的不是AI,而是“鸩酒”堆砌的抱团和联盟,它们因为没办法“饮鸩止渴”,所以才需要更多创作者的“血”。

借由《EVA》里的一句经典台词总结吧:

人类的敌人最终还是人类。

onojyun

✇莫比乌斯

创作灵感从哪里来的?

作者 ONO

上一次还能统计到的博客总字数是八十万字,如果按照每55篇文章就可以完成十万字的节奏,从八十万字到现在又新增了155篇文章,所以粗估这个博客差不多也该完成第一百万字了。本来计划的是在完成第一百万字的时候写点什么,但由于买不起WordPress的商务服务,所以用不了插件了,这件事情就搁置一边了。

虽然上一轮500日写作计划只坚持到了第398天,也能总结了一些技巧。

到现在还会收到后台私信,依旧会有人询问我“写这么多灵感是从哪里来的?”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这句话比烂笔头还要烂,但事实上就是这么有用。你需要一个随时可以记录灵感的工具,收集也好、记事本也好。比如我会随时将想法更新在Notion,以及在我的工作台上有一个“灵感收集箱”。

在我的工作台上,放了一个“信箱”,里面是随时记在纸上的碎片灵感。有时候,我在做事时,会突然在脑子里蹦出一个奇怪的灵感,我都会用手写的方式记录下来,投入“信箱”。然后每一个月会处理一次信箱里的内容,一个月后看到很多灵感会觉得陌生,但又会出现更多的想法。

——《写在2024年新年之前》
大部分时间我会使用电子工具收集灵感,没灵感时就会上去寻找一下以前记录过的内容

电子工具收集的灵感,往往会容易陷入到一个怪圈——即,我要选择一个更好的工具,这样我才能高效地收集灵感。所以就会隔三差五地想要换个工具,从印象到有道、从Notion到Obsidian。最爽的时刻是把笔记全部转移到另一个软件,然后分门别类添加标签。但是过两天又觉得它应该还要有更高效的功能。

为什么我对这套组合拳如何熟悉,因为我过去就是这样的人。

对此,我会建议你先确定一个核心问题:你的仪式感是为效率服务,还是你迟迟不愿意迈出第一步的借口?写作很简单:记下灵感→把它完成。但是迈出第一步很难,所以仪式感成了一个非常完美的借口。

解决了“迈出第一步”的事情,才能真正地进入到创作领域,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你习惯用哪个“大脑”创作?

创作是需要调动大脑各个区域,前额叶皮质负责逻辑性、海马回会帮助你调取记忆、当你保持愤怒时内侧杏仁核开始工作、持续的恐惧是因为内侧下丘脑开始工作……总之,情绪是创作很好的驱动力,所以经常会听到有人说“我没感觉”,说得复杂一点,就是大脑的某个区域没有彻底启动,无法带来创作的驱动。

多萝西娅·布兰德在《成为作家》里,将文学创作归功于“意识”和“无意识”。由“意识”去捕捉“无意识”,然后让“无意识”为创作所用,接着再由第三个视角,去旁观“意识”和“无意识”之间的悖驳,于是这三者就构成了创作。

很多人在创作小说时,会提到“角色活过来了”,他自己会引导剧情发展。其实这就是“无意识”在工作,他把自己带入了角色之中,希望他在虚构的世界如何生存,一次会开始“舍不得”主角在故事世界里受到伤害。这个时候“意识”就会不断否定创作者——“你这样的设定不够精彩,这个剧情早就有人写过了!”《成为作家》就是在告诉创作者,如何将时时刻刻都在反对自己的“意识”变成角色之一,让他为角色制造更多的麻烦,不能让角色轻轻松松地走到故事的最后。

“既然妻子车祸去世的剧情太多人用过了,那如果改成妻子出车祸时,嘴里正含着另一个男人的鸡吧如何?”——《美国众神》的开场就是如此。

虽然大脑复杂,不过我们可以概括地分成“前后脑”。前脑主管逻辑、自控、情绪控制,更倾向于负责“意识”的工作;后脑主管情绪、生存、直觉感受,更倾向于负责“无意识”。日常生活,我们也会更偏向于使用前后不同的大脑。例如,你是一个很爱思考问题,甚至是没有答案的哲学问题,那你的前脑会更活跃,相反如果你很喜欢提及感受、沉迷性爱,那你的后脑更活跃。前后脑在很多时候会相互约束,这就是为什么有的人看完哲学书会觉得比做爱更爽的原因,因为他们的后脑被约束了,不再需要通过性交的方式获得快感。

前脑型的人,创作会更喜欢逻辑性、结构性、观点和观点之间的关联性(例如《如何在简体中文的虚假新闻里找到原本的真相?》);后脑型的人,创作会更偏向于感受、情绪、空间构建、甚至是意识流(例如《形状》)。

写日记属于哪种类型?大部分是跟后脑挂钩,虽然也有思考的内容,但他需要从日记中去强调自己的经历和感受。(例如《R.I.P II》)极少数会因为需要通过日记留在伏笔,或是与人发生交流、动用知识体系,才会用到前脑进行思考。(例如《权力的本质》

共鸣和互动是两回事,得看你要什么?

互动很简单,只要你流量够大,大家都希望能通过互动进行曝光。

以前我的博客有一两个人常来留言,留言的内容明显就只是看了前几段内容就开始自话自说,和我想讨论的话题毫无关系。我也懒得戳穿,毕竟来的都是客。后来大概是觉得我的曝光度不够,所以也很少再来留言。

共鸣不是件容易事,这也是创作最容易陷入自话自说的环节。很多共鸣,是由我们大脑自行加工的结果,如果对方没有经历过类似的事件,就很难发生共鸣。那为什么很多经典小说,讲述的故事也是我们没有经历过的,却总是能深入人心?如果我们把这些扑朔迷离的故事进行拆解,就会发现它的内核是一个非常简单的故事。比如说求而不得、舍而不能、得而不惜。

写作不是算命,不是将一个简单的事情复杂化、高深化,并不是晦涩难懂才能体现出能力。相反,如果能将一个复杂的故事简单成一个浅显的道理,虽然有“鸡汤”的嫌疑,那只是火候和炖汤菜料的问题。避免“鸡汤”的方法也很简单,人们要的不是鼓励,而是认同,这种认同不是互联网上的互动能带来的,是人与人作为平等交流者构成的。

互动的方法我这里真没有,因为我明显不是个博客主会来曝光自己的地方,但是共鸣的方法倒是总结了一些。

如果你是前脑型创作者,逻辑固然是好事,但记得让受众明白逻辑的推导,而不是自己把所有的武器都窝在手里——你看过什么书、从哪里知道这件事、以及你是如何举一反三的。封锁知识来源,跟高中时不给别人抄笔记一样幼稚,结果也拦不住别人知道来源,还容易班门弄斧。

前脑型创作者容易陷入到知识自嗨的状态,如何将一个复杂的理论知识变成一个大家众所周知的例子,就是“共鸣”本身——首先你得搞清楚理论是什么;其次你得理解理论,不能仅限于书本上用记号笔标记的一句话;最后,你得反复验证,用现实案例来证明理论的可行性。(简单来说,就是不要看到书上的一句话就觉得我今天一定要用上它写个文章)

如果你是后脑型创作者,情绪是非常宝贵的东西,但情绪是非常主观的感受,我们无法强加给另一个人。这就有点像是,有人在朋友圈发讣告,还不准别人发吃吃喝喝的朋友圈了!这个时候,就要学会经典小说的逻辑——内核即“共鸣”。我的感受从何而来、带来了什么,当我们自查结束,就会发现原来我们困惑的不是一件事,而是一个大家都会经历的情绪事件——而流量密码就藏在“人生八苦”里面。

另一些“共鸣”是“你有用”,比如你写篇文章,介绍最近哪个店东西打折,只要你能把时间,地点,主体对象,促销力度等信息介绍清楚,就是一篇很有价值的博文。因为它对不少人有实际价值。[博客志]

至于“价值”带来的“共鸣”,会因为主观的不同而不同,创作本身就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的事情,任何人的主观都可以对他人的作品做出高高在上的评判。我经常会收到评论说:字太多了懒得看。这就是一个非常主观的评价,总不可能得让我去教别人从如何看书学起吧!所以这个价值是对内的,三年之前创作的东西,在三年之后又让自己有了新的收获,这就是一种价值。五十年前创作的作品,在五十年之后的社会可以引发思考,也是一种更高的价值。

创作背后的“背后”

创作背后的故事,往往是可以拍成纪录片的,一旦拍成纪录片就会有剪辑和加工的过程。比如我现在正在创作的文章,看上去是创作背后的故事,但这个背后还有一个“背后”——我既在回答私信的问题,也在阶段性为自己的创作进行总结,当然也有装点小我的目的(毕竟我原创了一百万字了耶)。

创作的目的性,一直是一个很含糊暧昧的事情。人们本能地规避目的性,一方面是担心“目的不纯”而损害了个人形象;另一方面是他们自己也没有弄清楚到底想要干嘛。

我之前也在博客承认过,有好几篇具有攻击性的文章是为了释放“爹味”。只是我们习惯性的会用“对与错”的思维去思考结论,甚至是用来否定自己的“本性”,才会如此拧巴。

所以不用怀疑自己创作背后的“背后”,自查原因本身也是一篇非常好的内容,毕竟这是很多现代人很少会去思考的问题。承认自己的“目的性”并不是可耻的行为,是难能可贵的真实,就算有人抓着这个“瑕疵”不放,也不会觉得“羞耻”,因为这就是你的真实——人想要隐瞒的东西越多,就越容易被这些东西困住。

然而创作背后的“背后”也是最禁不起质询和证实的。由于主观不可证,一旦有人定义你的“背后”的目的性,就会落入自证陷阱,所以与其跟这类人争辩,不如做到问心无愧——而问心无愧的核心就是:你得先直视自己创作背后的“背后”。

其次,我们才需要去讨论创作的真实性,例如我随便找了一段今日博客圈发布的文章,在询问AI之后得出的结论:

如果创作背后的真实性不存在,那也没有必要讨论创作背后的背后,不真实的创作本身有无价值,就是看官自己的取舍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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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比乌斯

灵感爆发也算是一种“性高潮”

作者 ONO

▽ 391|灵感爆发也算是一种“性高潮”

2022年1月1日,我打算开始新的500日写作,坚持到第390天,也就是2023年1月29日,我因为种种事情中断了坚持每日写作,而最后一篇文章标题是《别来无恙》。

原本计划这一轮的五百日写作叫做“彭罗斯楼梯”,跟莫比乌斯有异曲同工之妙,起初的标签是△,在去年的今天变成了▽,上下颠倒着开始新一轮的重新思考——这应该就算是所谓的“仪式感”吧。

整个2023年只发表了70篇内容,远远低于2022年的426篇。写作量不同带来最直观的感受,就是自己的大脑对于文字工作会需要更长的启动时间,而且再也找不回那种灵感爆棚的“高潮”感。


我是一个标准的“痛苦驱动型”的写作者。很早之前流传过一句话——“幸福的人不会写博客”,这句话用来形容“痛苦驱动型”的写作者再合适不过。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讲,将痛苦转化为灵感,其主要目的有以下几种:

  • 情绪发泄。这是最直接的也是最有效的,创作也是一种能量的宣泄,是意识纠缠时的自我消耗。(性本质上来说和创造是一样的,也是一种对能量的宣泄)
  • 自我疗愈。有些事情说出来,就会好受很多。并不是所有的创作者都会以“纪实文学”的方式记录自己正在遭受的痛苦,而是转化成更加隐喻的小说、绘画、剪辑等等。而在创作过程中,可能会在作品中创造对应的角色来代偿自己的缺失和期盼。
  • 赋予意义。在心理防御机制里有一种“升华”的模式,是当事人将一件悲痛的事情赋予更高的意义,使自己更能接受巨大改变带来的痛苦。创作是非常标准地“赋予意义”,因为他可以在自己主观的世界里称“王”。

不过,以痛苦作为“养分”的创作会容易走向封闭的歧途,这种自我保护的壳越厚,就越难被撬开。最后就会变成一个自话自说的孩子,躲在一个六面都是软包的纯白房间,他为了不允许别人评价他在墙上的画作,他最后甚至会关闭所有的入口——和这种状态最像的,是那些穿了束缚衣的精神病人,为了防止他们自残,而被丢进了一个六面软包的房间。

并没有羞辱的意思,是因为我经历过这样的时期。内心会脆弱到禁不起他人的一句评价,但又希望自己被他人看见。


除了“痛苦驱动型”的写作者,当然也有与之对应的——不过并不能简单归纳为是“幸福驱动”。

我问过身边很多人,他们在“什么时候最容易零感爆棚”,除了“痛苦”还有“看到全新的创作结构”、或是“吵架吵输了的时候”、或是“看到大家都在写我也有自己的想法、或是“因为一部小说勾起了我的回忆”,或是“我并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所以每次在想要讲清楚自己的内心时,会想到通过写作的方式”。

说到这里,我想起一件困扰我多时的事情。

我以前是一个很害怕身体痛感的人,我很耐痛,但是身体会在痛感传递之前已经出现非常强烈的应激,比如我在接受推拿按摩的时候,哪怕是轻轻地按压,我的身体都会一直处于紧张状态,无论我怎么调整呼吸都无法放松。2021年那年,我生病住院之后,我的身体出现了奇怪的变化——我再接受推拿按摩的时候,哪怕是经络被推到剧痛,我的大脑都没有给我反馈任何的“恐惧”反应,更别说身体的应急状态。渐渐地,这种痛觉开始出现“上瘾”的趋势,再后来,经络在推拿时的“咔哒”声伴随的痛感,会让人觉得愉悦。

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情况不对,难道是我的大脑出问题了?

可以这样说,但也不全对——掌管人类“成瘾系统”的大脑区域是伏隔核,他主要负责奖励和成瘾,而痛觉莫名其妙地成为这里的“输入信号”之一,并不是异常。而当痛觉和成瘾划上等号之后,就会出现类似我身体反应的状态——明明身体已经感觉到了剧痛,但身体并没有启动任何的应急反应。

好了,回到写作——我大概就是这样的“痛苦”驱动,当痛苦作为信号刺激到伏隔核后,我会把写作当作是一种延续这种类似“性高潮”的体验——这样说起来会稍显抽象,我换个例子就更容易理解:那些沉迷于BDSM的人,享受的皮肉之苦对他们而言就是一种“奖励”。而这种奖励是刺激伏隔核带来的多巴胺快感,多巴胺分泌越多就越容易成瘾。


另一些驱动,如果用伏隔核的功能来解释就很牵强,比如“吵架吵输”的时候,如果是痛苦驱动,明显是更希望吵架吵输之后的那种“被遗弃”的痛苦带来的心理痛觉。

妻子和我有一个共同的助理,是一个性格泼辣的重庆女孩,我们很羡慕她有脾气就发泄的样子。有段时间,她的母亲遭遇车祸,她需要留守医院,不仅要面对她妈的病痛,还要处理家里那群亲戚的狗屁倒灶。但是那段时间,她的朋友圈非常“有趣”,关于她跟亲戚的撕逼、在医院的见闻等等,都是她的“创作高峰”。

那段时间的朋友圈“作品”,是一种与她必须压制情绪面对周照的对抗能量,她的情绪发泄在变成文字之后,反而有了逻辑、理性、细枝末节的感情流露。而驱使这种创作的,正是大脑里的“感情中枢”,正是因为她正处于一个大量情感体验的时期,既要处理母亲重病、还要不停回忆起自己与母亲之间的“彼此伤害”,这种交织的情感在通过文字释放的时候,会得到梳理和自我疗愈。

但是据助理反馈,在那段时间的创作过程中,是感觉到“爽”的,如果我们把爽简单理解成是“多巴胺”,但情感中枢并没有负责这个功能,所以一定还有其他的地方在参与。

她的“爽点”来自于可以理性地思考如何对付家里的这群傻逼亲戚,还能为自己争取更多利益。这种爽是平常的“发脾气”所无法实现的——而驱动这种“爽点”的,是我们的“前额叶皮质”,平时主要管理我们的决策、制定规划、创造力等等。

前额叶皮质平时正是负责多巴胺调节的区域。

事实上,“看到全新的创作结构”也属于这种驱动,是因为当人们看到他从未见过的结构,在拆解的过程中通过前额叶皮质获得多巴胺,带来了类似“颅内高潮”的快感。


还有一种写作驱动是通过回忆,回忆是由大脑里的“海马回”管理,所以当我们的回忆被激发后,会因此获得大量灵感——不过海马回本身并不是多巴胺的主要产生区域。

但是靠近这个区域有一个嗅球区,主要负责我们的嗅觉与情感,所以人们往往在闻到一种味道时,会本能从记忆里寻找类似的香味——比如,我会觉得鸢尾花的香水味很婊子,但有的人却坚持觉得鸢尾花的基调是高级的。

通过回忆写作本身也会唤起嗅球的工作,比如我有一段时间会在一些场景描写里,堆砌大量的气味描写——这是跟记忆挂钩的,但同时又能因为唤起嗅球工作而提供多巴胺。

当然,还有一种更“残忍”的说法——记忆是可以被加工的,特别是当一个的人记忆变成一种“勋章”之后,它本身的功能不再是唤起海马回这么简单,也会动用到前额叶皮质对故事进行加工;重复地向他人说起一个故事获得对方的同情、爱慕、尊重,又会不停地刺激伏隔核产生“瘾症”。最后就像祥林嫂一样,逢人就会说起自己悲痛欲绝的故事。

多巴胺分泌得越多,这种“高潮感”就会越明显。


好了,可能最后我要纠正一下最开始的说辞,我不算是“痛苦驱动型”的写作者,而是时时刻刻都想要追求那种灵感爆棚时的“颅内性高潮”,这也是每一个创作者,无论是文字、音乐还是画作创作者,一直在追求的“性开放”。

好吧,把500日写作计划继续下去,看看这一次能不能找回“高潮”。

onojy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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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械性写作

作者 ONO

做了个实验,在踩椭圆机的时候看书,显然不行,分心之后心率就没办法持续保持在区间2。一般来说,“机械运动”都得搭配一个需要“用心”的事情,比如踩椭圆机的时候把相声或者康熙来了当成白噪音。

过去在做产品经理那会,我会有一个定时的“游戏时间”,电脑打开交互和逻辑线,但是手上在拼乐高。边玩乐高,其实脑子里在想交互和产品逻辑的事情。用一个“机械运动”搭配思考性的工作,既能暂时从所困之中脱身,又能下降到一个“偷懒”的状态忙中偷闲——当然,给人打工的时候,这样的事情并不被允许。

由此引出另一个思考:写作对我来说算不算是“机械运动”?之前抄宝诰的时候,会把苑举正的哲学课当作白噪音,但事实上我是在听课,手上的誊抄动作就变成了“机械运动”。

去年坚持每天写作的时候,每天并没有一个“目标感”,而是一种“你今天居然还能写出来”的乐趣。哪怕是猫从键盘上踩过去留下了“噢普朗克”的乱码,都可以让我有灵感写篇文章。写作的时候,白噪音一定是被我标记了各种情绪标签的歌单。

显然,写作并不是一个机械运动,否则我得找一个更有趣的事情来平衡机械运动的无聊。近来惭愧的事,我妄图写作变成了“机械运动”,以提高效率。比如在收集剧本素材时,会对每一个收集到的案例进行拆解和公式化,少了情绪流动的故事就得找补另一种东西的平衡无聊——新奇。

我最近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是因为我在进入所谓写作状态的时候,后台竟然在播放美剧。

写作变成了“机械运动”。

onojyun

✇莫比乌斯

脑子活跃的人活得更久?

作者 ONO

这个命题的提出,有一个背景故事。

因为体验馆开业,所以近一周都在“这边”忙。手上还有“另一边”的事情——三个剧本要修改,下周一就要开剧本会了。我是硬生生拖到了最后三天才打算要做。

周一要开剧本会,而我现在还没有把三个剧本给修改出来,且我还在找各种借口“逃避”。我不仅发了个朋友圈、写了个博客、甚至还开始在修改博客的设计风格——你看,人就是这么地会给自己找仪式感。

事实上,“仪式感”确实也是心理防卫机制的一部分,被称之为“仪式与抵消”(ritual and undoing),即以象征的事情来抵消已经发生了的不愉快的事情,用仪式感来补救心理上的不舒服。一般来说,健康的人常用此方法来抵消负罪感、内疚和维持与他人的人际关系。

最经典的例子,就是丈夫出轨之后,会突然对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非常的关心和热情,以此来抵消自己出轨后的负罪感。此时此刻的我,始终不想去做修改剧本的事情,也就是在用仪式感麻痹自己——所以我给自己留了三天的时间,我对自己已经有足够的了解,也放纵自己的情绪和心理规律,所以我把心理防卫机制的运作时间都算在了Deadline里。

#自己给自己摆了一道# 2023/5/26

无独有偶,这两天老婆又突然“二阳”了,不过症状很轻。我本以为自己也该“应阳尽阳”,好找到一个非常完美的借口逃避修改剧本——至少也得给自己加点“抱恙工作”的戏码,好感动一番自己。结果这两天还是把剧本修改完成,在刚刚发到剧本小组的微信群的一瞬间,突然有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感”。

我找到朋友吐槽,说自己到最后都没有“二阳”,所以还是只能老老实实地履行Deadline之约定。这种失落感来自——本以为自己如果“二阳”,脑子变得迟钝,就没办法好好修改剧本。所以趁着迟钝之前完成任务,结果病没有来。

朋友吐槽道:放心,脑子活跃的人活得更久。


我外婆很爱打麻将,所以总有一种说法是她不容易得老年痴呆症。这中间的因果关系就是“脑子活跃”,虽然它们之间需要非常严谨的医学论证,但在坊间这个说法已经深入人心。

这个说法不亚于“左撇子更聪明”,为此还有些人为了让自己“显得”聪明,而逼着自己习惯用左手——至于有没有变聪明,这个也得需要大量的医学论证才行。

不过也有另一种说法,是脑子过分活跃的人,反而寿命更短——这是我害怕的事情,并不是怕死,而是明明脑子就够活跃了,结果一辈子就这样庸庸碌碌地过去了什么都没留下,况且寿命还他妈比一般人短。

前几天,跟工作室的员工聊起“观察生活”。内容创作者,最恐惧的就是生活再也无法提供灵感。我也时刻在恐惧这件事,所以我会试着记录和延展生活中一些细枝末节的故事。

来商场吃饭,商场里有小朋友的故事大赛。然后我说我小时候都没这个脸皮参加这种比赛,现在我反而想了。

比如(字正腔圆)“大家好,我今天讲的故事是《妈妈的男朋友》(停顿,微笑)我妈妈,在我出生的一年前就离婚了。”

你看,第一句话就吸引到评委了!

2023/5/21

这个灵感大概率“没啥用”,但如果不记录下来,又感觉有些可惜。


我在备忘录存有一个名为“失业项目”的笔记,现在里面有几百条内容,是为“失业后”准备的——记录的是类似上面那个“妈妈男朋友”的没啥用的东西。而所谓的“失业”,就是如果真的有天没工作了,就把这些观察生活时搜集来的东西改编成脱口秀的段子,说不定未来还能说说脱口秀(现在看来是不能了)。

观察生活就意味着要随时随地地保持大脑的活跃,从习以为常的生活里找出一点点“不同”。在剧本创作里,有一个剧情安排的诀窍——给主角安插一个“静止=死亡”的剧情,让主角想尽办法要打破这个诅咒,然后开始一段完全区别于最初的剧情。

如果角色每天都是日复一日地生活、买同样的早餐、坐同样的公交、看到窗外的景色都是一模一样的、生活中最大的冲突来自“要不要换一份工作”,而这种内心拷问又会在周五被重置,连周末两天过的生活也是重复的,重复的外卖、重复的游戏、重复的约会、重复的抱怨、不重复的是电视剧的更新——但每个故事都在说着重复内核的人生。

那这个角色的故事干嘛还要呈现在荧幕之上呢?这和大部分的人不是一模一样的状态吗——所以人们才需要去寻找“不同”,哪怕是换汤不换药的霸道总裁小说,至少故事里的那些爱恨情仇是自己的人生绝对不可能经历的。

如果我真的沦落到了这样的日子里,脑子活不活跃对生活已经没有任何改变的意义了——像一台机器一样活着,当然活得更久。这就像是一句充满了现实哲理的话:河里淹死会水的人——整天按照秩序规则活下去的人,自然不会有一天突发奇想走到河边,去徒增不必要的“危险”。


这样看起来,脑子活跃的人,怎么可能活得更久啦!

onojy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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